霸王集团创始人陈启源与太太万玉华的相遇,可谓是机缘巧合。
1988年,她从华南农业大学顺利毕业后,就以高级工程师的身份被分配到中科院华南植物研究所工作,主要负责申报专利技术的档案归类。有一天,当时还是除虫剂推销员的陈启源前来咨询专利申请的事情,他说自己家里世代行医,摸索出一套中草药养发的祖传秘方。这吸引了本身就对植物化学药剂很感兴趣的方玉华,两人因此结缘,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20世界80年代后期,在黄河以北,定价3元的啤酒香波一投入市场就反应良好,于是两人果断与研究所脱离。他们承包了研究所的一个下属企业,白手起家,从事啤酒香波的销售工作。
那时霸王牌啤酒香波的销售方式很简单,就是做大流通,走大渠道。所谓的大流通就是绕开当时的百货站批发,直接由霸王给经销商底价,由经销商负责霸王产品的一切销售活动。
在利用这种方法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改革开放的推进,让更多外企涌入中国市场,陈启源夫妇的洗发水生意随即遭遇了冲击,迫于形势,他们只好另谋出路。
上世纪90年代,有一则广告曾轰动全国,广告中香港明星周润发,微笑着给久别重逢的女主角洗头。这就是当年重庆奥妮生产的百年润发洗发水,该广告当年被评为最受欢迎的明星广告。
广告播出当年,重庆奥妮公司取得了发展史上最辉煌的成绩,销售收入达到8亿元,市场占有率12.5%,仅次于飘柔。成为业界心目中“国产洗发水”的扛旗者。
此时,手握祖传秘方的陈启源坐不住了,1988年,在买下了华南研究所研究的一款植物洗发配方后,陈启源夫妇正式创建霸王,旗下神似奥妮的霸王果酸首乌和皂角首乌洗发露同时上市。
靠着中药世家的背景和主打“防脱”为核心的产品理念,霸王的横空出世引发了市场的强烈反响。在营销方面,霸王可谓走在了时代的前沿,其卖场门口的时装走秀、唱歌跳舞等吸引眼球的活动,更是帮助陈启源夫妇成就了一代霸业。
2001年,拉芳、舒蕾等品牌异军突起,感到压力的霸王随机请来李嘉欣,但其代言的“丽涛”洗发水也并未在市场掀起波澜。2002年,霸王对业务进行整改,包括改换原有产品的包装、调整价格、推出新的广告片段,加大终端促销力度。
2003-2004年,业绩稍有起色的霸王国际在广州白云兴建四星级的霸王国际大酒店,由万玉华兼任酒店总裁。2005年,陈启源拍板以外界传闻的1000多万元巨资,聘请成龙做产品代言人,并投入数千万元进行广告轰炸,“duang”这个自带画面的流行词成为霸王洗发水和成龙的代名词。
据霸王的招股说明书显示,公司应付Actualreality(一家专门给成龙支付广告费的公司)的款项,在2006年为1540.7万元,2007年一跃为3256.7万元,2008年金融海啸期间依然增加至3679.2万元。
2009年,在将要花费两千万聘请王菲担任代言人的传闻中,霸王国际集团于港交所上市,成为当时中草药第一股。
当时占领国内中草药日化市场半壁江山的霸王,已与宝洁、联合利华等国际日化品牌形成抗衡之势。巅峰时期,霸王集团市值一度达到200亿港元。而陈启源夫妇也凭借霸王股权登上2010年胡润富豪榜第74位。
就在一切看似顺风顺水的时候,霸王于2010年突然触礁,香港媒体《壹周刊》在报道中指出,霸王洗发水含有致癌物——二恶烷,一时间,在强生婴儿沐浴露致癌风波刚刚过去不久,霸王因为“致癌”这一令消费者闻之色变的指控,来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尽管国家视频药监局出面声明,霸王含有的二恶烷不足以对人体健康构成危害,但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在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成龙为谁代言谁倒霉的言论盛传,霸王创始人陈启源更是因为先天性的脱发遭到言语攻击。
2010年到2016年,霸王洗发水的业绩一落千丈,在破产传言沸沸扬扬的同时,长期亏损使霸王捉襟见肘,已无力再延续此前那种疯狂砸广告的烧钱营销套路。为了挽救颓势,陈启源夫妇做了很多尝试,包括开拓新产品、换包装、降成本、砍掉凉茶业务等,但这些努力均未能扭转局面。
2013年底,“直销”模式开始走进陈启源夫妇的视野,这种以“去掉中间商”、“低成本”闻名的销售方式,为当时囊中羞涩的霸王解决了困局。
2016年,多次上诉后,香港高等法院公示霸王产品含致癌物一事纯属捏造,并判处《壹周刊》赔偿300万港元和相关诉讼费用。
2017年上半年,霸王营收1.07亿人民币,同步下降20.9%,核心产品“霸王”系列收入为8759万元,同比下降17.2%。目前为止,霸王集团的市值已经降到了8亿港元,相较巅峰时期整整缩水了96%。6年,300万赔偿费,霸王赢了官司,但曾经的市场地位,却早已不复存在。
除了造谣带来的损失,满目疮痍的霸王集团,也因夫妻二人的感情失和而步履维艰。2017年12月27日上午,霸王宣布股市暂停交易,随后,妻子万玉华宣布了要和陈启源离婚的消息。万玉华在采访中表示,霸王走到现在,自己出了很多力,但是却没有得到大男子主义的陈启源的尊重。
据公开资料显示,霸王旗下控股集团Fortune Station Limited占股60.12%,其中陈启源占25.72%,万玉华占24.71%。昔有霸王别姬,乌江自刎,如今妻子铁了心要离开,也势必会对霸王的资金链带来巨大创伤。
2018年4月,霸王与游戏《剑网情缘3》合作,推出了专为解决女性玩家脱发问题的洗发水。近日,因为每一根头发都来之不易这一脱发人群的心声,霸王宣布与创作歌手毛不易合作,其在社交媒体上的反馈,也颇有当年“duang”的效果。
霸王的求生欲是很强的,但在宝洁、联合利华占据了日化用品绝大部分市场的情况下,霸王也许疗效很好,但是自己头顶上被别人拔掉的头发,却再也长不回来了。抛去民族企业这一说法,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也许就是对它最恰当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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