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雯璐/文

9月是个多事之秋，实在无法承受生活变故和压力的我，犹豫三分钟后，定了去新疆的旅行团。8天。倾家荡产。

上海——乌鲁木齐，3268公里。

乌鲁木齐给人印象很工业，空气很干，扬着灰尘。这座城市有最先进的BRT，只是道路堵得一塌糊涂，在CBD永远打不到出租车，所以“黑车”泛滥——所谓“黑车”就是私家车。站在乌鲁木齐大街上，不管是不是出租车都可以招手，说不定哪辆私家车就会停在你面前。新疆人是热情的，有时候也有私家车并不要钱，看你站在路边，会看看是否顺路。

乌鲁木齐还有一个颇有民族风情的大巴扎（即“集市”）。这里卖最多的是羊毛披肩、各式地毯、英吉尔小刀、手鼓以及伊犁的薰衣草和吐鲁番的葡萄。眼花缭乱，也需要充分发挥砍价艺术。

乌鲁木齐——喀纳斯，900公里。

这条路，我们走了12个小时。6点起床披星戴月赶路，傍晚抵达布尔津。布尔津是进入喀纳斯的必留之地，入喀纳斯的汽车、飞机，都在此中转。

布尔津的夜空是爽朗的，空气很清新，星星如钻石一般璀璨。夜间的大排档全是羊肉串和烤鱼。这里的鱼全来自额尔齐斯河——中国唯一一条注入北冰洋的河，途经俄罗斯。这些鱼逆流而上几千公里，进入中国边境，现在躺在烤架上。

第二天清晨，又是大半天的车程，我们开始进入喀纳斯的秋天。这里的秋天没有想象中的层次丰富和绚丽多彩，这里的秋天是粗犷的，大片大片的西伯利亚落叶松、云杉以及白桦林，别具一番北亚的味道。

喀纳斯有三道湾，神仙湾、月亮湾和卧龙湾。最美不过清晨的神仙湾，静谧的河水上缠绕一层白雾，分外飘逸。夕阳下的喀纳斯湖也是美的，大气、壮丽却又不失秀气。

站在观鱼台上，我能遥望到喀纳斯湖远处与天色交接的另一边，蜿蜒到俄罗斯境内。阳光下湖水如润玉、深邃无穷，背后是黄澄澄的白桦林和白皑的雪山，令人忍不住深呼吸。世界如此静好。

喀纳斯——禾木——白哈巴，140公里。

这段行程，我想可以走一辈子。禾木是原始而宁静的，这里的人们被大自然宠幸，住的是木屋，交通工具主要是马，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金色的白桦林，泛着银光的禾木河缠绕着禾木人的木屋蜿蜒而过。

一路向北，我们去到最西北端。中哈边界的云很可爱，低低地浮在山顶上，白白的，胖胖的，一团一团的，轻轻地拢着光秃秃的山顶。据说六月份这里都是嫩绿的草地，有一百多种花。白哈巴河在山谷蜿蜒，能很强烈地感受到西北的粗犷。

乌鲁木齐——吐鲁番，183公里。

吐鲁番的炎热超出我们的想象，从喀纳斯回来的车上，历经三季。据说，吐鲁番真正的炎夏，穿太薄的鞋都没法在地上走路。夏天的游客路经吐鲁番，总要留下一堆融化了的鞋底做纪念。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在吐鲁番参观到葡萄的晾晒房。在这里，我遇见一位102岁的新疆老大爷，雪白的胡子、深刻的皱纹印着岁月的痕迹。

这些还只是北疆，南疆的那片广袤和苍穹，我们还来不及去挖掘。任何旅程都无法完美，最艰难的往往是决定的刹那。你决定出发的那一刻，你的旅行就完成了一大半。

下一站，西藏。（作者系理财周报上海新闻中心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