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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是对时间和经历的一种投资
admin
2017-06-16 22:38:01 658 阅读
导读:[ 耗时25天,横跨欧亚9750公里,印度人森迪普骑着摩托车跨越了从迪拜到博洛尼亚的水千条山万座。“很多人都很有钱,但他们不会参与这种冒险活动。”森

[ 耗时25天,横跨欧亚9750公里,印度人森迪普骑着摩托车跨越了从迪拜到博洛尼亚的水千条山万座。“很多人都很有钱,但他们不会参与这种冒险活动。”森迪普说,“问题在于,人不应该只关心金钱,还应该关心其他事情。” ]

印度人森迪普·贾加尔(Sundeep Gajjar)的名片上,是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卡通车手,红色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痕迹,在方寸尺幅的白色背景上风驰电掣。

一张小小的名片,显然不足以承载森迪普的摩托梦想,他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可以驰骋。于是,森迪普驾驶着各种摩托车,骑过高山,穿过云层,越过雪地,耗时25天,以阿联酋迪拜为起点,以意大利博洛尼亚为终点,长达9750公里横跨欧亚的这次骑行,摩托车的排气管轰鸣起的尘土,落满了世界地图的千条水万座山。

以青春、行走、热血与柔情为关键词的《摩托日记》中,青年格瓦拉穿越拉丁美洲,在旧摩托车上目睹了贫瘠大地的苦难与希望。森迪普历经阿联酋、土耳其、希腊、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意大利和其他一些国家与地区的骑行,同样唤起了他宽广的悲悯之心。

“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有世界上最适合摩托车骑行的公路,那是一段极其美好的时光。可是,当我经过另外一些贫穷的地方,看到孩子们因为吃不饱而消瘦,或者老人因为无力前去就医而在病痛中逝去,我常常难过地掉下眼泪。” 森迪普说,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随身携带的不多的简易食物分给孩子,或者帮助老人的亲属们料理后事。

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会随时出现在骑行的过程中,考验着森迪普和他的座驾。他的出发地迪拜气温高达47摄氏度,这样的温度热得人们恨不得扔掉所有东西,可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穿,热空气只会让人更加不舒服,所以森迪普只好穿上很多地方的人们在秋天或者冬天才会派上用场的夹克,而为了对冲夹克给身体增加的温度,森迪普必须拼命往前骑,这才能感觉到速度和风。一旦停下来,森迪普说:“那种感觉,就像要死了一样。”可到了斯洛伐克的时候,气温骤然变成了只有6摄氏度,根本不可能在摩托车上装载多少行李的森迪普,只能拼命喝酒来取暖。不过,在森迪普眼里,他这次骑行遇到的最大对手,不是温度而是狗。“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的狗非常凶残,他们会死命地在摩托车后面追赶,经常是刚摆脱了一只又出现了一只,它们张着血淋淋的大口,随时准备咬上我的大腿。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自己能飞。”幸好最后没有被狗追上,但森迪普描述这些场景的时候,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紧张,而且他的语速明显加快,好像说快一点就能尽早脱离那样的困境,又好像说快一点他的摩托车就能再跑得离狗远一点。

跟森迪普一起风餐露宿的,是他娇小的妻子。他是她的方向盘,她是他的后援团。委内瑞拉诗人席尔瓦写过:我不知道,在何处寻找一种力量/让我摆脱她的眼神/她的臂弯。随身携带了“她的眼神/她的臂弯”的森迪普不但避免了相思之苦,而且实实在在找到了一个好帮手。

“在很多人眼里,骑着摩托车旅行一万公里,肯定不是什么享受,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带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出来"受罪",格瓦拉那次骑行也是跟一个哥们,而不是跟他的女朋友。”但这次旅行,让森迪普感觉非常特别,“说实话,我以前也从未这样做过,但这次的经历却让我决定,以后的骑行我都愿意带着她一起——只要她开心。”一路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妻子,在森迪普因饮食原因肠胃不舒服的时候,照料他直到康复。而在森迪普骑车的时候,妻子会帮他拍下所有的照片。就在接受我们采访的时候,他的妻子也一直跑前跑后,要么拍照要么帮他端茶送水,或者轻轻整理一下他被大风吹乱的头发。

森迪普和妻子拍下的大量照片,并不仅仅为了留作念想。从2002年开始骑摩托车的森迪普,那时就创办了一个摩托车的专题网站,后来他还创办了一本关于摩托车的高端杂志。森迪普以文字和图片记录自己的每一次骑行,包括四度骑行穿越一万六千公里的印度全境,包括耗费40天时间飞驰两万公里穿越澳大利亚,包括穿过新西兰、马来西亚、越南和美国的每一次骑行。这些与众不同的内容,让森迪普创办的网站发展成为印度最受欢迎的摩托车网站——此番妻子帮他拍下的一万公里云和月,加上他一路看见的美丽与苦难,都将成为网站的最新素材。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森迪普在被问到“开始旅行之前最担心的问题”时,他说:“我最怕辜负了在印度关注我网站的人们对我的期望。在印度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人无法自由自在抵达他们想去的远方,我要用我的方式,带着他们看看这个世界的模样。”

森迪普这次骑行的目的地,是意大利著名的米萨诺赛道(Misano),帝舵表赞助的第七届杜卡迪世界周(World Ducati Week) 就在这里举行。作为杜卡迪和2012杜卡迪世界周的计时合作伙伴,同样诞生于1926年的帝舵表和杜卡迪,一个是著名的瑞士制表商,一个是“意大利制造”的工程业代表,它们的合作显得顺理成章。创下了历年最高纪录的超过6.5万名像森迪普这样疯狂热爱着摩托车以及由此带来的速度与激情的车迷,还有大约三万辆摩托车,把米萨诺赛道变成了红色的海洋。当数不胜数的摩托车不约而同发动引擎的时候,嗡嗡嗡的轰鸣声直冲云霄,那阵势,恐怕不会输给战争时期不停掠过人们头顶并随时掷出一串又一串炸弹的战斗机编组。

森迪普要带着关注他网站的人开开眼界,这次他确实发掘了很多新鲜内容:一场接一场的展示活动、特技表演、巡游狂欢、摇滚音乐会,以及这次活动的最高潮——帝舵表呈现的Diavel Drag Race拉力赛。唯一让森迪普不爽的地方,是他目睹了自己非常喜欢的车手、传奇意大利“小飞侠”瓦伦迪诺·罗西(Valentino Rossi),在拉力赛中以0.023秒的微小差距,被曾三次获得超级摩托车世锦赛冠军的澳大利亚人特洛伊·贝里斯(Troy Bayliss)击败。但这个小小的遗憾,足以被见到偶像保罗·斯玛特(Paul Smart)的喜悦所冲淡。在20世纪70年代,摩托车比赛这个运动项目仍然是那些对摩托车充满满腔热忱的业余爱好者之间的事情,直到首个Imola 200 Miles竞速比赛在1972年举行,斯玛特毫无疑问地获得冠军头衔,这项运动才得以全面发展。时间可以冲淡记忆,但夺不走斯玛特身上的冒险特征和儒雅气质,耄耋之年的老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脸上始终挂着由衷的微笑,身材精瘦,两眼炯炯有神,仿佛随时准备重返曾经带给他无上荣耀的赛道,伴着马达的轰鸣,享受迎面而来的速度之风舔舐耳廓的快感。极具传奇色彩的老人和正值壮年的后生畅谈着自己的冒险经历,以及摩托车飙车方面的种种神秘传说。意大利夏日的充沛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种叫作薪火相传的情愫骤然涌上心头。

一次冒险活动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次冒险活动的开始。对于喜好不断探索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冒险本身更珍贵的了。在很多人看来,类似这样的冒险活动,一定要以强大的经济后盾作为支撑,但森迪普明确表示,他没有多少钱,并且也不太在意自己要为这样的骑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把这更多地看作是对时间和经历的一种投资,而不是一种经济投资,这会更有价值。很多人都很有钱,但他们不会参与这种冒险活动。”森迪普说,“问题在于,人不应该只关心金钱,还应该关心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