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兴起神秘收藏圈

不久前，参观巴塞尔艺术博览会(Art Basel)的观众遇到了一群法国与瑞士藏家，他们在心情愉悦的艺术投资顾问弗里德里克-艾埃姆(Frédéric Elkaim)带领下来回穿梭于各个展位。但是，这些艺术界的上流人士偶尔也会窃窃私语一番：他们签约参加艾凯姆成立的法国-瑞士艺术圈(Cercle Franco-Suisse)，来培养自身敏锐的艺术审美情趣与商业意识。法国-瑞士艺术圈是藏家的活动团体，吸引着各路渴望在艺术界一展身手的富豪。

这种收藏家圈子化在欧洲越来越流行，尤其是法国与比利时。但这种模式真能帮助各路藏家在变幻莫测的艺术界站稳脚跟？

艾埃姆首先倡仪发起的藏家圈子安排了一天时间参观巴黎、日内瓦等艺术中心举行的重要艺术活动，每场次的费用为190欧元。举个例子，今年3月，会员除了参观科尔内特-戴榭尔拍卖行(Cornette de Saint Cyr)外，还参观了在巴黎举办的艺术博览会。上个月，有一次由很多重量级藏家参与的巴黎之行，包括奇亚拉与史蒂夫-罗森布鲁姆夫妇(Chiara and Steve Rosenblum)和海伦娜与盖伊-莫黛斯夫妇(Héléna and Guy Mottais)等当代艺术收藏巨擘，不一而足。他们还把自己收藏的16世纪意大利名画珍品拿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

熟悉艺术市场的游戏规则至关重要。“我想为会员们提供熟悉艺术品交易门道的策略，这样他们就能对求购的作品了然于心，自我感觉买得称心如意，” 艾埃姆说。他是法国艺术教育与咨询公司德鲁奥公司(Drouot Formation)前总监，对这个圈子所担当的咨询角色直言不讳。“借助le Cercle Menus Plaisirs(一家瑞士艺术品咨询合伙公司)，我们可以直接对会员的购买意向提供咨询意见。但这不是进入圈子的必备条件；会员们通常直接与我们介绍的专业人士联络。”

他强调说：法国-瑞士艺术圈既有初入道的藏家，也有很多资深买家。“会员并没有固定的分类标准。比方说，有些对艺术感兴趣的藏家也会对当代艺术表现出浓厚兴趣，反之亦然，”艾埃姆说，他现在的目标是把该圈子推广至布鲁塞尔，那儿拥有一支举足轻重的藏家与经纪人队伍。

法国另一藏家活动中心——“7.5俱乐部”(Le 7.5 club)的目标则更为纯粹。其合伙创始人、法国藏家伯纳德-舍纳博(Bernard Chenebault)对推出俱乐部会员制底气十足，说得头头是道。“我们的特权会员一年中有12次机会在巴黎豪宅等私密场所亲眼目睹那些实验性创作，涉及音乐、舞蹈、时装及艺术各方面。我们走的是精品路线，但气氛相当融洽：这种体验与参观巴塞尔或弗雷兹艺博会(Frieze Art Fair)揭幕日迥然不同。”

重要的是，新成立的圈子还包含了委托权，称之为 Le Cercle des Producteurs。这个核心圈子的会员为新创作的作品提供资助以及接受委托，这些作品随后会送至博物馆进行短期展览；资助者最终能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把该作品买走，”舍纳博说。

藏家和艺术品直接构筑一级市场，是否会削弱艺术经纪人的中介作用？伯纳德这样回答：“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艺术家和画廊的关系，有时画廊会介入进来，有时则不然。在上述情况下，我们看到 ‘7.5俱乐部’就起了助推器的作用：使画廊、艺术家、收藏家都能从中受益，经纪人若介入，也有益处。”

这些羽翼未丰的艺术圈子如何在艺术市场生存，藏家和画廊等艺术界中坚力量会密切关注。前巴黎艺术经纪人克劳德-费恩(Claude Fain)提示了其成立的“快乐艺术藏家协会”(Happy Art Collectors)是如何运作的，“我会甄选出一流的画廊，我们带藏家去逛他们举办的展览，若有作品售出，画廊会付成交价的5%-10%给我们协会，”费恩解释说。

“一旦入会，便可享受VIP待遇，参观全球各地举办的当代艺术盛会，”快乐艺术藏家协会网站这样吹嘘。入会费(个人为300欧元，团体为500欧元)将为藏家们打开通往世界艺术的大门，费恩还补充说：发掘“作品价位大有潜质的艺术新星”是该协会的目标。

另一个新成立的法国私人团体——艺术-藏家(Art-Collector)的目标则更明确——以公然扶持法国本土艺术家为己任。 “我们觉得有必要扶持本土艺术家，因为法国的当代艺术市场还不够强势，” 该协会创始人兼藏家、也是Sara Lee C&T France公司前主席雅克-德莱特(Jacques Deret)说。他推出的激进计划是：每年为法国艺术家举办三次专场，艺术家名单由他与妻子伊夫琳(Evelyne)以及另外10位学者、记者组成的专家评审团圈定。他们的首个专场圈定艺术家伊瑞斯-勒瓦瑟(Iris Levasseur)，6月18日在巴黎第九大区(arrondissement)一幢修葺一新的陈列馆举行。

德莱特自己及另外四位藏家展出了珍藏的勒瓦瑟作品，而另外15件定价在1000欧元-20000欧元的勒瓦瑟作品将由勒瓦瑟的经纪人提供。对于艺术-藏家协会遴选艺术家、进而推高其作品行情的指控，德莱特进行了驳斥：“藏家协会将与画廊、策展人、媒体以及机构等所有专业利益攸关方进行紧密合作……共同给艺术家作品定价，进而创造市场附加值。”

自经济低迷以来，很多买家把目光转向经典名作或是当代艺术的名家作品，以规避风险。因此，对这些新成立的收藏协会来说，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提高由不太知名艺术家创作的、中等价位作品的交易价以及提升其市场关注度，尤其是当代艺术作品。

专门收藏美国1960年代和1970年代艺术的法国藏家卢瓦克-马勒(Loic Malle)就很欢迎“艺术-收藏”的举措，尽管他也质疑这些协会在当前经济低迷时期的生存能力。但德莱特坚信，他发起成立的协会会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我们的目标不仅限于艺术品投机与购买，还在于扩大社交圈。在艺术家和艺术市场上。我们希望有一定的话语权，并且能有所作为。” 他信誓旦旦地说。

译者/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