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 Apfel:天真老古董

在80多岁高龄的时候突然被捧为时尚偶像,Iris Apfel始终觉得整件事很荒诞。5年前,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想跟她借些饰品来展出,考虑到搭配,他们又想顺便借几件衣服。“你有些什么衣服呢？”就是这句话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他们翻遍我家里所有的衣橱、盒子、抽屉,还有橱顶和床底,一边惊呼,一边拖出源源不断的衣服。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家具推到房间的一头,又去买来10个衣架,才理出所有东西。”她说。

2005年,Iris Apfel的服饰收藏展震动了纽约时装界,随后又被搬到世界各地展出。如今,这个戴超大圆镜、身上挂满奇异珠宝的时髦老太太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但当年展览刚开始时,目睹如此具有传奇性和超现实色彩的服饰,不少参观者都默认衣服的主人已不在人世。

Iris Apfel至今活得好好的。88岁高龄的她像年轻姑娘一样逛Topshop,穿Levi’s牛仔裤,看见便宜衣服,试也不试就买回家,“要是不合身,就把它们做成枕头。”她拒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收藏家,她冲动爱买又不挑剔,12岁就开始自己买衣服,买了70多年,自然就成了这副样子。

她是一名出色的室内设计师,长年与丈夫共同经营一家古董织物设计公司,从1950年代起,她就满世界搜寻古董织物,沿途所见的时髦新奇服饰,不论贵贱,一律要收入囊中。她在突尼斯买Pierre Cardin原厂牛仔裤,找Chanel的珠宝匠仿制古董珠宝,去高级时装屋买样衣……这位幸运的老太太脑中没有“奢侈品”的概念,如今她也颇为“买不起”衣服而犯愁――在她看来,1万美元的礼服和700美元的皮包都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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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 Apfel 堪称混搭鼻祖,她总是把色彩鲜艳且看似不相干的奇装异服和真假珠宝穿戴一身

Q: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时装？

A:所谓的收藏,其实是我自己的衣橱。我12岁就开始自己买衣服,从念高中到现在,我的身材尺码几乎没变。我的腰身没有肥,但我的衣橱一直在膨胀。我不断把衣服捐给慈善机构和节约商店,但你不可能把那些别致的款式和高级定制服拱手让人,除非是献给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Q:你拥有不计其数的珠宝首饰,它们都是真家伙吗？

A:大部分是人造的,少数是真的,有18世纪的古董,也有塑料廉价货。都是很多年前买的,最早是1930年代的格林威治村,然后是伦敦、布鲁塞尔、巴黎的小店和跳蚤市场,伊斯坦布尔、开罗、突尼斯的露天集市。1950年代,我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去巴黎,结识了像Gripoix和Roger Jean-Pierre这样的巴黎首饰匠,他们为Chanel、YSL、Balenciaga、Givenchy等品牌制作人造珠宝首饰。我会给他们古董珠宝的照片或草图,请他们复制一件,也会买他们设计的首饰。我对真正的珠宝不太感兴趣,它们很美很贵重,但我买不起。我觉得假珠宝反而更好玩,更有戏剧感。

Q:色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A:没错。但我也喜欢灰色、珍珠色和木炭色。过去我很爱一件西藏灰羊羔大衣,因为我当时我的头发是灰色的,穿上之后,我就和衣服融为一体了。我经常穿黑白双色,很活泼轻快。

彩色方面,我最爱青绿色和各种红色。我对粉彩色系不感兴趣,感觉太柔弱。

Q:你最喜欢的设计师是谁？经常穿哪些品牌？

A:我的好朋友Ralph Rucci。我还喜欢Gianfranco Ferré、Geoffrey Beene、Galanos 和Norell,他们都沿袭着优美裁剪的传统,注重细节。我喜欢看起来非常简单,其实却很复杂,很有建筑感的衣服,有时,这些衣服的内部比外观更美。我喜欢幽默的衣服,比如Moschino、Jean Paul Gaultier、Dolce &Gabbana和Krizia。我从不穿Chanel,虽然我觉得别人穿挺好看。

Q:听说你现在很喜欢穿牛仔裤？

A:我喜欢男式牛仔裤,因为我穿起来很合身。我有许多Levi’s,也常去Target之类的地方买牛仔裤。至今,我还是不太乐意买15美元以上的牛仔裤。

Q:你的服饰收藏展轰动时尚界之后,是不是有许多工作和邀请找上门？

A:各种事情都来了,有一个印度歌星叫我出演她的MV,Lindsay Lohan想雇我当造型师,Ralph Lauren看完展览以后对我说:“想来我这儿工作吗？”《Vogue》跟我约稿,还有好几个人要我出书。我无数次上世界各地的电视,无数次被采访,收到大量粉丝的邮件。我真不敢相信,为什么在我本该退休的年纪,却会发生这种事情!

Q:你从没考虑过在时尚界工作吗？

A:其实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女装日报》当送稿员,干了好几个月。这份工作让我变得很苗条,因为整天要跑楼梯。但我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那儿占得一席之地,因为所有的编辑都是中年女人,她们离老死还早,怀孕又太迟了,所以我没机会。我离开之后,又经历了种种奇遇,最终成了一?室内设计师。

Q:在你看来,上了年纪的女人最该避免的时尚误区是什么？

A:大家都千方百计想显得年轻。Coco Chanel曾说过,拼命想扮年轻只会让女人更显老。为什么要羞于承认自己已经88岁,非要跟别人说你才52岁？没人会相信,脸可以整,但双手还是很可怖。为什么要当这种傻子？我觉得,能活到这么老也是一种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