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里,气氛诡异阴森的作品并不少见。与这类作品的接触,也诱出了蔡康永良好教养之下潜藏的“恶童”本性。他羡慕金庸笔下堪为“无赖少年极致”的韦小宝,和“叛逆少年冠军”的杨过。出身船王世家的蔡康永偏好鬼魅神秘,对四平八稳没有兴趣。
蔡康永,台湾著名的节目主持人、作家。
喜好鬼魅
扫视了一圈四周的软沙发,蔡康永(微博)执意要了把高脚木凳就座。个头只有一米六五的他,坐上去几乎是脚尖踮着地面。他打着一条桃红色领带,上头缀着小骷髅头的花饰,看起来实在不像吴宗宪、陈文茜的同辈人。
从《LA流浪记》里的电影追梦人到《说话之道》里的王牌主持,蔡康永每写一本书,都像是一次对自己人生切面的展示。《艺术里的金钱游戏》的出版,他又以一个艺术品投资收藏者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眼前。
这个自称娱乐圈里的“读书人”,身份变幻多端。
在蔡康永的卧室里,长期悬挂着面目模糊、像鬼孩子一样的画作,从赵能智的《表情》到一位不知名的阿根廷艺术家的作品。蔡康永有时会点起一支蜡烛,在黑暗中凑近墙壁,以进入画作的气氛中去。“一点荒谬,一点恶作剧”,是他喜欢的感觉。
这印证了蔡康永给外界的一贯印象,他因为变幻莫测被视为电视圈的“熊猫”。在《两代电力公司》的初次出镜,他拗出坐在马桶上主持的造型;到了“金钟奖”颁奖典礼,他干脆把马桶圈套在脖子上。
艺术是玩得起的人的游戏。在这一点上,蔡康永深为认同。父亲蔡天铎是当年的上海船王,蔡康永从小耳濡目染。在哗哗的洗牌声中,父亲常常把挂在墙上的一幅松鹤图,或者又画马又画猴的“马上封侯图”送给麻将桌上的牌友,而收受者常常是这位将军的夫人,那位要人的秘书。有时候,艺术品还可以用来抵债。有一位在蔡康永家打麻将打输的书法家,当场用指头蘸墨,写了一副对联给蔡天铎,当做抵麻将输的钱。
蔡康永的第一次艺术品买卖经验,也发生在彼时,那时他在读初中。画家顾福生是父亲的牌友顾祝同将军的儿子,顾福生的现代油画当时正在画廊展出,因为顾祝同的关系,备受圈内人追捧。一次在与顾祝同打牌时,为了给顾福生捧场,蔡康永被父亲当场派去画廊,“抢”一幅顾福生的画回来交差。
第一次花自己的钱买艺术品,则是在十几年前。为了看张晓刚的画展,蔡康永循广告找到台北的汉雅轩画廊,不巧张晓刚的画都已经被买光。画廊改展四川画家赵能智的作品,他看中了其中一幅,但已被一个香港医生订下了。第二年,那张赵能智的画出现在苏富比的拍卖会上,蔡康永以四万元人民币的价格买下来。
没想到,这是一次成功的投资经历。到现在,赵能智的画价已增长超过了十倍。“其实人花钱买东西,如果有增值就应该要偷笑了,何况当时我买画只凭喜恶,既不做功课,也不当是投资。”蔡康永说,华人圈把买当代艺术品当成投资方式,是很多年以后才流行起来的。
当代艺术里,气氛诡异阴森的作品并不少见。与这类作品的接触,也诱出了蔡康永良好教养之下潜藏的“恶童”本性。他羡慕金庸笔下堪为“无赖少年极致”的韦小宝,和“叛逆少年冠军”的杨过。
“我向来对于四平八稳的艺术品比较没有共鸣,也就很少买这类的作品。”蔡康永说。后来拍卖公司的人开玩笑说,他们以后会专门去为他找画面是长得鬼魅的小孩的油画,一旦类似的作品出现,画廊老板也会招呼蔡康永一声,“那幅长得像鬼孩子的油画,留给你了!”
非理性购买
直到在《康熙来了》遭遇蔡国强,蔡康永才和现代艺术创作发生了直接关系。以奥运焰火为大众所知的蔡国强,起家于在日本广岛实施一项名为“地球也有黑洞”的爆破计划。这个擅用火药导演出荒诞剧的当代艺术家,联手蔡康永在六十六枚民国纸币上炸出孔来,制成“招财平安符”,在电视直销频道上拍卖。
“这是一次有意打破当代艺术被小圈子垄断的尝试,想从一堆厨卫用品、减肥药品里吸引家庭主妇的眼光。结果,还是专业的艺术品买家占了先手,六十六件拍品大多被熟人卷走。为了规避一人限买一件的规则,他们甚至发动全家六口,一人买了一件。”蔡康永说。这些破洞的纸币在一年内,身价从两万块涨到九万块。
用荒诞的方式打破陈规,蔡康永很享受, 但这样的艺术创作尝试机会并不多,更多时候,他是一个艺术品收藏投资者。
在《艺术里的金钱游戏》中,蔡康永讲述了多年赏画买画的经验和故事。但在谈及这些年的艺术品投资,虽然偶有斩获,但因为自己完全凭喜好买卖,输在了更多非理性购买上。他把艺术品投资比作女生进鞋店,“遇到有共鸣的鞋,就会买回不少逞一时之快的东西。” 当年蔡康永花八千块买下一个奈良美智的限量版公仔,还被搭档小S足足笑话了一个月。
他的艺术品购买策略是,“十桩买卖中有一桩挣到的钱,如果比另外九桩赔的还多一点,你就是赢家。” 能产生共鸣又买得起的话,非理性购买也无妨。但这跟投资是两种不同的态度。这种买画的金额,必须控制在可负担的金额内。
蔡康永挂在家里的画,大多是拍卖会上流拍的作品。“纯粹是非理性购买,很多连作者也找不到了。估计要等到这种作品的价格飙升,我们都已经死到不知第几代了。”
在大陆的拍卖市场上,皇家流出的宝器依旧备受追捧。“乾隆戴过的指甲套,可以被炒到贵过毕加索的一幅名画。”在蔡康永眼里,藏品过多地承载了民族尊严、历史回忆一类的东西。
而在蔡康永的生意人朋友中,喜欢收艺术品古董的也大有人在。“我猜想功成名就的人,心中一定隐藏着想要不朽的念头。只是现在不流行这两个字,说出来会显得突兀。占有宋徽宗的书法、官窑的瓷器,在他们的想象中,会逃过时间的摧残而留下来。”
“只是我怕他们是搞错了。死只是人生的下一个基本动作而已,也没有宗教和社会插手的位置。” 艺术有很多种形式,而真正去享受跟艺术品的个人私密关系,蔡康永觉得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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