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撰文/李森 摄影/Tony Zhao 服装助理/胡玥 封面服装提供/Dior Homme Chi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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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王菲在香港翡翠台的台庆晚会上戏仿了一段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郭富城则蓄着标志性的冬菇头,满脸笑意地伴舞;同年另一场慈善晚会,他和刘德华、王菲蒙眼舞作一团,无论探戈、恰恰还是华尔兹,他都跳得有板有眼,无懈可击。这是郭富城作为“偶像”的黄金时期,1992年被封为“四大天王”之一,1991年举办首场个唱,唱完最后一首,他请15000名观众亮起手上的灯。从那一刻起,他便义无反顾地偶像了十多年。
但偶像也有厌倦的一天。不管我们承认与否,如今的郭富城都不想再当偶像了。新千年后,他的发片速度明显放慢,电影产量却逐年上升,因为电影是他对偶像身份的突围之路。他说自己“愿意为了电影放弃一切能放弃的东西”,并且“我也不是小孩子心态,我接戏,就是希望摆脱偶像郭富城的影子”比如即将上映的国庆档新作: 《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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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 滴水不漏的完美
作为一种属性,“完美”成了近年来艺人口中的过街老鼠,似乎不和它撇清关系,就将被贴上“虚伪”的差评;但郭富城不这么想,他视完美为不可或缺的品质。当他还是一名舞蹈演员时,老师就反复强调:“请你对着镜子练习,直到你觉得自己是最完美的。如果练的时候你都不完美,你怎么表演?”因此,郭富城以光鲜可鉴和滴水不漏为标准,严格地执行着属于他的信条。或者说,失去了完美的庇护,郭富城会感到不安他熟悉偶像化商业模式下的每一个环节,举手投足间的美,是他花了十多年才养成的素养。只要不是电影,他都不遗余力地将这种素养发挥到极致,以至于从某种程度上看,他的素养足以和本能划上等号。这很可敬,也很可怕。
在为我们拍摄封面大片时,这种综合了可敬与可怕的素质显露无疑。40分钟,4套衣服,镜头里的他呈现出数学公式般的精准。他会先摄影师一步调整好角度,眼神该怎样锋利,眉毛该扬几毫米,他统统了然于心。和陈坤的表现欲不同,郭富城的杀伤力源自成熟型偶像的自知之明。他不用教导,只需一声令下,就能绝对控场。
我们无法想象为了维持这份野兽般敏锐的品质,郭富城到底付出了怎样严苛的努力。我们只知道,当他在《最爱》里脱掉外衣,将年近50岁的身体暴露在银幕上时,无人不为之惊叹。上世纪90年代起,他就开始了练习,“像一个学生念书,现在不够100分,那就为碰到100分努力。其实努力的时候反而很轻松,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满分,那就做到让人家给你好了,满分都是别人给的。”
好比今年年初的“舞林盛宴”演唱会,他设计了一个由蹦床弹跳至2米处再接动作的环节,为此,他每天要排练将近6个小时。结果不言而喻,为他打满分的人不计其数。聊起这个,郭富城很得意,“我喜欢舞台上载歌载舞的自己,那段时间是属于郭富城的,那些东西是属于郭富城的,别人不可以拿走。”连续17场,除了最后一场的小小意外,郭富城得到的评价是“他热不热爱舞台,看一眼就知”,不然,你以为那些雷动的掌声和尖叫的潮水代表了什么?
往后 不再强求零瑕疵
郭富城的另一面要从电影方面考察。2005年,他凭借《三岔口》中的警察孙兆仁问鼎了台湾金马奖影帝;一年后,《父子》里的落魄父亲周长胜助他蝉联了桂冠。可以肯定的是,孙兆仁的出现让郭富城拥有了别样的张力,这个抽烟、酗酒、胡子拉碴、随时爆粗口的劳碌警察以一种决裂的方式,迫使他和“偶像”二字告别。此后,郭富城开始在他口中“中下层阶级”的角色圈中打滚,并乐此不疲,他发现,这种乐趣和“弄清楚人生的真相一样好玩”,“换不同的人演,他就会把自己的经验放进去,然后让这个角色的一部分留在身体,我呢,出戏很快的,通常赛一场车就可以;但你说我有没有变成不一样的郭富城,有,我至少有一段时间是和这个角色同步呼吸的,也就是另一个人生。”
这种尝试在顾长卫的《最爱》中达到了顶峰。开拍前三个月,他就开始练习陕北方言,去乡间体验农民的起居。他用“释放”来形容赵得意,“他是多活一天赚一天的人。他的活力来自于他追求生命的每一秒。赵得意没有工作,他只是活在等死的边缘,他要寻找的是满足他一瞬间爱的一种位置,找到那种一瞬间的快乐和得意,所以他好像很疯狂,但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人性。”
赵得意没有为郭富城带来重量级奖项的认可,可他在郭富城身上留下的烙印是明显的。也就是赵得意之后,郭富城承认自己不准备再刻意“打破形象”了。他遇到的挫折何止是没有拿奖,但他却能一次次把挫折刷新成勇往直前的动力。“没有挫折的不是人,遇到挫折也没有秘诀,你明白吗?我只可以告诉大家,时间会告诉你答案,你有办法解决,就会变得更聪明。消化掉这一点,到时候你就会来谢谢我了。”
问郭富城是否有那么一刻,也希望把电影中“不完美”的他带到现实生活里来。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可以永久性地挑战人生的高度,但这种高度必须和郭富城的特质匹配。如同他对封面大片的要求,“一定要美”,生活也要随时准备排除瑕疵。只不过,到了这个年纪,他“大概知道没有什么是零瑕疵的”,即便这一切都不妨碍他继续像勤奋好学的学生那样,“一直向满分进发”。
郭富城谈《寒战》
我从来没有演过位高权重的角色,他是一个靠脑子和人斗的男人,状态上比较稳,一出来必须压住下面人,相对来说比较有挑战性。
穿插在这部戏里的是思想的角力,有种明争暗斗的刺激。明争暗斗可以暗喻整个世界,具体到警务部队,又和市民的安全有关,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细节都好谨慎。大家也许会问,是不是警察圈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保护香港市民而忠心的?未必。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维持了和平,但出发点一定是个人的危机感,为了解除危机,高层间的斗争有种意外的惨烈。
放心,电影里我的角色没死。
因为我看起来不像40多岁的人,所以为了辅助角色本身的魄力,我把鬓角两边的头发染白了。外形是用来扩展角色空间的嘛,我每次换上戏服,都先照照镜子,等感觉到了那份说服力再出镜。
《寒战》比《无间道》要再高一个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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