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离开北京了,回昆明。
本想什么都不说,默默走掉,也算符合我独来独往,不喜欢直面离别的性格。但是又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如果不逼自己写出来,恐怕以后也不会去理了。对于我来说,似乎是毕业了两次,08年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离别”,10年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物是人非”。决定了要走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来北京6年了,我不会说那种北京是我第二故乡的扯话,因为我在这里始终找不到故乡的感觉,自然没有第二之说。
不过,北京确实是一个让人看不清楚、永远充满未知,从而执迷的城市,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欲罢不能。
每每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海上钢琴师》里,1900站在通往陆地的楼梯正中间的那个画面,就像是自己站在那一样。他用了十几秒就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而我近乎用了2年。天才和蠢材的差别正在于此。
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在数十个失眠的夜晚(此处绝无夸张,我经常一想东西就通宵),我反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本是一个很难有答案的问题,不过我很早前看过一句话:越是对很难有答案的问题深入思考,越容易过得富足。
后来我发现,有些问题不是答案不答案的模式,而是不同高度有不同的视野。就像任何二元对立里的问题,都不可能在内部得到完美的解决,只有跳出二元对立,才会找到平衡。我一直以为我面对的问题是:北京 OR 昆明?。但其实不是,我面对的始终是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出生在一个小镇,小镇的周围是山村,有小溪和田野。青少年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有着梦幻般的童年;上了大学我发现,我竟然有着没有补过课的青少年;然后毕业了,我发现我竟然有一个没好好上课却精彩的大学。再然后就发现,毕业了,所有人都傻B了。原来青春的后面是悬崖,再没有人可以告诉你怎么走,自己也不再是那个不问为什么就可以朝任何方向走的孩子。
然后所有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茶色的玻璃瓶里没有目标、看不见光亮的飞。但凡看见一点点光,就不顾一切的奔过去。前几天有人给我留言说,我们注定是没有梦想的一代,也来不及了。我愣怔怔的看这几个字好长时间,试图反驳她,可比较后不得不承认,她一针见血。正如每天清晨浩浩荡荡的地铁大军,每个人似乎都是跟着大潮走,而大潮又偏偏是一个个的人。梦想这种东西,过了一定的年纪就不再是大家都有的东西,就像过了高中,就不会有几百万人和你一起为一张试卷奋斗。
其实如果想在北京生活下来,不是什么难事儿,反正我的很多朋友都在北京飘着,过的看上去也挺好,买苹果的买苹果、买黑莓的买黑莓、买香蕉的买香蕉……如果不是几杯酒下肚,也不会知道各自有各自的辛酸。倘若每个人都想看上去那么快乐、幸福、哪怕悲伤,该多好。可马克思告诉我们,事物有表象和本质之分。